激情之後，所有的歡愉都消退，理智慢慢恢覆。

雲清歌伏在夜清塵那厚實的胸前，溫度升騰，龍涎香的味道侵入鼻息，“皇上還沒有回答嬪妾剛剛的那些問題呢……”

夜清塵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臂膀之下，直接霸氣的說道：“天下江山是朕的，你自然也是朕的，沒有存在所謂的選擇，天下在朕手中，若真有紅顏禍水禍國殃民之說，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那也是朕的選擇，與你沒有任何關系，至於後宮所有人都是朕制衡前朝的棋子，但是對於你朕願意讓你成為這後宮最獨一無二的女人。”

不知道為何，聽到他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為她而改變這些所謂的底線，從一開始畫好的那條線，竟要這麽快就徹底的改變嗎？雲清歌選擇什麽都不再多說，只是沈默的靠在夜清塵的懷裏，閉目而沈睡！

清晨，天剛亮，身邊的夜清塵已經不見了蹤影。碧玉拿了一件新衣裳過來，伺候著雲清歌起床梳洗……

雲清歌看著那床榻便散落在地上的那件撕碎的不像樣子的衣裳，不知道昨夜的所有對她或是對夜清塵究竟會變成怎樣的一個轉折，也許她是對的，也許她是錯的，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辰時，孔雀臺。

雲清歌一臉慵懶的模樣靠坐在那座椅上，昨夜一宿的折騰竟是累的慌，縱然安穩的睡了一覺，可身子上的倦怠是十分明顯的。

平日裏不怎麽和雲清歌說話的宋昭儀倒是平白開口問了一句。“本宮見雲貴人好像十分勞累的樣子，這般沒精神？等下可是要去找太醫瞧瞧才是呢。”

雲清歌覺得這宋昭儀倒像是個實誠的人，本想回她一句，可未曾想這話還沒有說出口，坐在她旁邊的武昭儀滿是奇怪的說道：“宋姐姐這般關心雲貴人可曾想過雲貴人這般懶倦的原因是皇上對雲貴人疼愛有加，想想這中元節之前皇上不來後宮，中元節一過，這頭一遭可是雲貴人侍寢，難免勞累，可不是雲貴人哪裏不舒服。”

雲清歌心裏面對於這樣的話倒也無所謂，或許說的更露骨她也能承受，只是這個時候她卻不能忍著，如此半分忌諱都沒有，以後可不是有的她受了？“武昭儀娘娘侍奉皇上已久，怎不知這‘非禮勿言’四字？”

武昭儀臉色一沈便要發作，雲清歌笑道：“嬪妾入宮不久，凡事也不太明白，若是言語沖撞了武昭儀，還請昭儀娘娘大度，莫要見怪。”

武昭儀眼下一橫，有氣，可也不敢在出言擠兌，只得是勉強的一笑打發過去。

“皇上向來喜歡伶俐的人兒，可見雲貴人這般，也難怪皇上這般寵愛呢。”楊妃就勢說了一句。

雲清歌懶得計較，一身沒勁，她也不想折騰，上座的林貴妃輕聲說道：“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大家疑心為皇上就好，自家姐妹之間可是不用計較這麽多。”

劉德妃順口笑著，“還是貴妃姐姐這話說的沒錯，大家都是自家姐妹，沒必要計較這麽多！”

雲清歌對於她們這些打圓場的話壓根就不想聽，依舊慵懶的靠在那座椅上……忽然間一個婢女沖了進來，仔細一看便是那趙妃身邊的人，叫什麽冬梅來著，雲清歌閉著眼睛都能想到此時過來必然是有事發生，只是這發生的事情是怎樣的話就未可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趙妃死了！

林貴妃見那人匆匆忙忙，直接說道：“何事這般慌張？”

“回貴妃娘娘的話，昨兒個晚上趙妃娘娘歿了！”冬梅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震驚的，唯有雲清歌一點驚訝之色都是沒有，劉德妃一眼便看到雲清歌的表現，對於這樣的事情毫不驚訝，看樣子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陳賢妃眉間一蹙，直接問道：“你家娘娘是如何沒的？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會……難道她不知道嬪妃自戕是重罪嗎？”

冬梅眼淚已是稀裏嘩啦，“賢妃娘娘，這幾日奴婢們都是和我們家娘娘說臉會好起來的，可是今晨奴婢們伺候我家娘娘梳洗，那個打水的丫鬟竟然不小心將臉盆放到娘娘跟前，結果娘娘看到自己已經容顏盡毀的臉，心情悲涼至極，奴婢們以為娘娘只是傷心，可未曾想趙妃娘娘竟然一頭撞在墻上……歿了！”

眾人聽著這冬梅一邊抽泣一邊將這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費了好長一段時間，劉德妃開口問道：“可以已經派人去告訴皇上，可有命人去告訴趙妃的母家？”

冬梅低頭垂淚，點著頭……

果不然，孔雀臺外，有宮人報：“皇上駕到！”

瞬間所有人都是直接起身迎接，眾人朝著夜清塵見了禮：“臣妾/嬪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夜清塵直接坐在那正位之上，瞬間所有人都是站在這殿中央了，夜清塵冷冷的說道：“趙妃到底是怎麽死的？”

林貴妃上前面帶幾分悲涼，道：“皇上，伺候趙妃妹妹的侍女，在趙妃妹妹容顏未恢覆的時候竟然將一盆水端到趙妃妹妹跟前，結果……結果趙妃受不了容顏盡毀的屈辱，竟做了傻事。”

劉德妃輕聲說道：“貴妃姐姐也莫要傷心，其實這都是趙妃自己不知道皇上的意思，皇上根本就沒有因為她容顏毀掉而對她怎樣，一切照舊，是趙妃自己沒能扛住，其實一開始就應該告訴，讓她接受，不然也不至於出現這樣的情況。”

“嬪妃自戕是重罪，她竟然連這些都不顧及了嗎？是覺得要趙家跟著她一起陪葬嗎？”

林貴妃眼眶之中的淚水直接流淌下來了，“皇上，若是臣妾容顏盡毀一定也覺得不配站在皇上身邊，唯有以死才能謝天恩，皇上就念及趙妃妹妹是心中顧念皇上就不要……”話沒說完，抽泣的聲音竟是增添了幾分悲涼之色！

雲清歌想想都覺得諷刺，只不過這樣聲淚俱下的表演還真是有意思呢，這樣感人的一幕，一個女人因為自己容貌毀了，覺得自己不配站在自己的男人身邊，多麽感人啊，就算夜清塵再怎麽理智，再怎麽清楚他也不能否決這已經早就的所謂“真摯感情”。

夜清塵沈默了一番，終只道：“一切交給貴妃來安排吧，朕顧念她真摯，就以夫人的禮制來安葬吧，她是自戕，一切從簡。”

“臣妾遵旨……”見夜清塵離開，雲清歌嘴角微動，只有不盡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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